我向來以為遊泳是一件優雅的事，直到我真正上了遊泳課。
第一次下水，我扶著池邊的欄杆，戰戰兢兢地往下探。教練在岸上喊：“放鬆！放鬆！”可我全身的肌肉都繃得像石頭。好不容易下了水，卻發現自己像個秤砣一樣直往下沉。水沒過了我的腰，我的胸，我的肩膀，最後連下巴都浸在水裏。我死死抓住欄杆，生怕一鬆手就會沉到池底。
教練看不下去了，遞給我一個浮板。“先練習打腿，”他說。我雙手抓著浮板，兩條腿拚命撲騰，水花四濺，卻幾乎沒往前移動。旁邊的小朋友像魚兒一樣遊得飛快，而我像個落水的母雞在掙紮。最尷尬的是，我撲騰得太用力，泳褲的鬆緊帶突然鬆了。我趕緊停下動作，一手抓著浮板，一手提著泳褲，麵紅耳赤地往池邊挪。
第二次課學換氣。我把頭埋進水裏，憋著氣劃了兩下，抬頭想換氣時卻喝了一大口水。水從鼻子灌進去，嗆得我眼淚直流，趴在池邊咳了半天。教練無奈地說：“你要在水下呼氣，抬頭吸氣。”道理我都懂，可身體就是不聽話。每次換氣都像在和水搏鬥，而不是遊泳。
最讓我想放棄的是第三次課。那天學的是蛙泳，教練說動作要像青蛙一樣協調。我努力模仿，卻總是同手同腳，動作僵硬得像機器人。遊到一半，我突然抽筋了，右腿疼得動彈不得。我驚慌失措地撲騰，又喝了好幾口水，幸好教練及時把我拉上岸。坐在池邊揉著抽筋的腿，看著其他學員優雅地遊來遊去，我真的很想放棄。
但現在回想起來，那些囧事反而成了我最珍貴的記憶。雖然過程狼狽，但每次克服一個困難，都讓我更有成就感。如今我已經能遊上幾個來回了，雖然姿勢可能還不夠標準，但至少不會再發生提著泳褲逃竄的尷尬了。
學遊泳這件事告訴我：出糗不可怕，放棄才可惜。每個人都是從嗆水開始，最終才能成為浪裏白條的。
